Phoebee❤️.

吻下来,豁出去

他在世界上最后的照片


我吓一跳那么像我的脸


站在你身边


活在他影子里面


                                                         ——杨千嬅《大城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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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远,你的护照到底放哪儿了?我找遍了书房也没有找到。”


    “我的护照应该就在书房啊,你再仔细找找,实在找不到就等我回来再说,我还有个手术要做,先挂了啊。”


    “你是想让人家把婚礼延期吗?”话还没说完,电话就被挂断了。凌院长就是这样,凡事大不过工作。


    俞志恒和吴雨的婚礼定在马尔代夫,凌远作为俞志恒的拜把子兄弟自然被邀请了,而李熏然作为家属也一同前往。婚期就是下周,虽然马尔代夫是落地签,手续简单,但也得有起码的准备吧。恰逢休息,李熏然就收拾收拾家里,准备准备行李贺礼之类的。


    摊上凌远这么个工作狂,李熏然只好认栽咯。于是李熏然又重新仔细地找了一遍,他在书架的顶部,一堆书的后面找到了一个木头制的盒子,由于长期束之高阁,盒子的面上已经积了一层灰。李熏然吹去面上的灰,打开盒子,找到了凌远的护照,还有各种证件。


    李熏然随意打开一本证件,大学的学生证,学生时代的凌远,青葱稚嫩,留着简单的平头,用现在的流行词汇来描述就是有点呆萌。不像现在的他,时光把他的五官雕刻地更加精致,立体,像雕塑一样,但却总是不苟言笑,略显沉闷。


李熏然将盒子拿到茶几上,坐在地毯上,一边吃着凌远昨天买的草莓,一边翻看着凌远各种时期的证件照。这些照片虽然只是凌远往日生活的只言片语,但于李熏然而言,从这些点点滴滴可以对过去的凌远多一点了解也是好的。


凌远并不是一个喜欢谈论从前的人,和他在一起近一年的时光,也只是在他醉酒的时候说过几句,还都吞吞吐吐,不清不楚的。


    在箱子的最底部,有一个被报纸包起来的东西,李熏然小心翼翼地拆开报纸,一个金属物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还有一张照片。


    照片中的“自己”背着大提琴,背景是澳大利亚悉尼歌剧院,阳光下,笑容绚丽夺目。可是任凭他怎么想,也想不通,自己从不曾踏出国门,又怎么会在澳大利亚留下照片。背着大提琴则更是稀奇,要知道他对古典音乐从来都不感兴趣。他将相片翻过来,上面写有一行字:


离梦想更近一步       


落款是曲和2014.3.6


    李熏然掏出手机,搜索这个有些似曾相识的名字,一条一条标题显示出来“未来的马友友——曲和个人演奏会在悉尼圆满落幕”“天妒英才,大提琴演奏家曲和在马航370事故中不幸罹难”......


    看着一张张曲和的照片,李熏然突然觉得一阵恶心,他冲进洗手间,趴在洗手池呕吐起来。吐过之后胃痉挛并没有减轻的迹象,为了让自己振作起来,他不断用冷水浇自己的脸,当他抬头看着镜子中自己惨白的满是泪痕的脸,他竟然哭着笑出声来。他狠狠掴了自己一掌,他从没像现在这样如此厌恶自己的容颜。


    他什么都记起来了,他什么都明白了。他回忆起他第一次听到曲和这个名字时的情形了。那次他出任务,被流弹伤到要害,子弹离心脏只有一厘米。在ICU住了三天才脱离生命危险。当他从昏迷中醒来,第一眼看到的人就是凌远。“曲和,你终于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凌远激动地握住他的手,急切地问道。他当时还打趣道:“怎么,现在的医生服务都这么好吗?”现在回想起来,才觉得可笑,原来凌远对他的关怀备至全都是因为这张和曲和有着九成相似的脸罢了。


他也明白俞志恒第一次见他时惊诧的表情是怎么回事了;他终于知道,为什么那次去云南旅游,凌远宁愿坐十几个小时火车都不坐飞机的原因了;他终于明白,他们初在一起时,凌远抱着他入睡,在梦中呢喃的不是“小河”,而是那个人的名字“小和”。


原来一直以来自己都是替身,原来被凌远深爱着的那个人,一直都是曲和。


在知道了这一切之后,李熏然没有办法再坦然的面对凌远。


李熏然绝望了,活人怎么争得过死人。


 


凌远收到李熏然的短信时已经是午夜时分了,“局里突然有一个案子,实在抽不开身。不好意思,不能陪你去参加俞志恒的婚礼了,替我祝他们幸福。还有,这几天我都会住办公室,不回来了。行李我帮你收拾好了,护照在旅行箱的夹层里。一路顺风。”


在手术台鏖战了将近十个小时的凌远,拖着疲惫的身子走进家门,赤脚走在地板上,突然被一个硬物硌到了,捡起来一看,是一枚戒指。


电话在口袋里不安的震动,凌远接起,“凌远,房间都给你们安排好了,无敌海景大床房,一定要来哦!”俞志恒的语气里透露着兴奋。


“志恒,恐怕只有我一个人来了,熏然他有事走不开。”


“你们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你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


凌远把玩着手中的戒指,“熏然他....他看到曲和的照片了。”


“什么!你之前不是说怕他胡思乱想,会瞒着他一辈子的吗?”


“现在不同了,我不能陪他一世了,长痛不如短痛。”


“你不要盲目悲观,检查结果出来....”话还没说完,就被凌远打断了。


“四期。”


“那也不....那也不一定啊!”俞志恒的声音开始颤抖,他刻意提高了音量,努力说服凌远,也努力说服自己。


“别担心了,参加完你的婚礼后,我会去美国治疗。”


“我表姐在美国,我一定帮你找最好的医院,最好的医生,用最好的药,你一定会康复的!”


“志恒,医院什么的我都联系好了。不过,可能我有别的事要麻烦你帮忙。”


“什么事都不麻烦,什么我都答应你,咱俩谁跟谁!”


说到这里两人都有些哽咽,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


“很高兴....我还能在有生之年看到我最好的兄弟成家。”


“说什么呢!你还要当我孩子的干爹呢!”


“好,提前祝你新婚快乐,婚礼上见!”


“嗯,你早点休息。凌远,答应我,不要放弃。”


 


 


一个星期后,凌远从马尔代夫回到家中。推开家门,一阵酒气扑面而来。他打开灯,看到李熏然正呆呆地坐在地毯上,身边堆放着各种各样的空酒瓶。


几天不见,熏然又瘦了一圈,眼眶凹陷,双眼布满血丝,原本光洁的脸上布满了青青的胡渣。


“是熏然吗?”凌远心疼,他甚至都不敢相信,眼前如此颓丧之人是那个阳光的人民警察。


李熏然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走到凌远的面前,直直地看着他。可是他也许从来就不曾看清眼前这个男人,从来就看不透他。他墨色的瞳,像一汪深不见底的池水,每次凝视,都会沦陷在池底,无法自拔。


李熏然深吸一口气,缓缓地说:“凌远,这些天,我想清楚了。我不在乎你的过去,我不在乎你爱的究竟是曲和还是我,就算是做他的替身,我也无所谓。我们还想以前一样好不好,就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好不好。我相信时间可以改变一切的,对不对!”说完,他等不了凌远的答复了,他主动钩住凌远的脖子,迫切地贴上了他冰冷的唇。


可是无论他怎样挑逗试探,凌远始终牙关紧闭,不给予他任何回应。李熏然使劲地咬住了他的下唇,凌远吃痛地推开他,“你清醒点!李熏然.....对不起,我爱他!”


“你才应该清醒点!曲和他已经死了!他永远回不来了!”李熏然几乎咆哮地说完最后一句话,红着眼睛痴痴地看着凌远。他仍然抱有一丝希望,他希望他有一天能被真正的爱上。


“我知道。但是一直以来,我都忘不了他!对不起,我不想再欺骗自己,欺骗你。”凌远使劲地攥紧双手,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他努力让自己平静地决绝地说出这番话。


所有的希望都化为泡影,李熏然气急反笑,“该道歉的是我,是我高估了自己,是我不自量力!我不该这么犯贱,我不该再死缠烂打!凌先生放心,以后我绝对不会再出现在您的面前!”


李熏然颤颤巍巍地走到门边,使劲地关上门,很没出息地靠在门上捂住嘴哭了出来。


他放下尊严,豁出去了,不顾一切想要挽回恋人,结果却是被告知这样残酷的真相。拼命忍住的泪水在最后决堤而下。


李熏然走后,凌远翻箱倒柜,找出一包烟。原本戒了一年的烟,复吸起来,还真有点不习惯。烟入喉,突然一阵猛咳,咳得撕心裂肺。打开手里的纸巾时,那片红,触目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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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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